冗余
以下的文字,写于约一年前(20200213)。当其时,疫情笼罩华夏大地。尽管如此,由于春节较早(20200124是大年三十),因而花街并未停止举办,尽管我因疫情风险而并未出门。今岁,因疫情风险,直接停办了。略有些遗憾,尽管不太强了,大抵这份欲,许久以前就丧失了?好了,不再赘言。
另外,指出一下:以下文字,原题为《横亘》章4(一人独行)-花街(一)、(二),中间另有一节-故去的事,只是与花街不太相干,截断了。
(一)
行花街,即逛花街,系南国独有的民俗,大年三十前几天商贩便支起帐篷拉起横幅营业,一直到年三十晚,当然了,今年只到年廿九,主要销售过年期间的装饰用花以及部分年货,如对联、福字等。逛街的主体往往是一家人,有大人有小孩,近年来花街也因此出现了不少卖玩具卖垃圾食品的商贩,专投小孩子所好,经济收效自然不错,也让花街变得,好听些是玲琅满目,不好听些是繁复错杂。
年廿七,是个不错的日子。天足够蓝,没有雾霾将蓝纱染上灰蒙,聚着的云块将太阳遮掩得恰当的好,阳光并不猛烈直射大地,只有经折射后仍然充沛的光照度以及让人一眼醉心的仿如宝石的蓝天。值此时好风景,他们相约齐逛花街,虽说是提早几天约好的,并非因此时风景才欣然出行,但恰巧遇见,运气真不错。少年何杉这么想着,随手发了信息给她,就是内容为运气好的语句。
“笑死我啦,我是看了天气预报才选今天的啊!”
少年哭笑不得,原来如此嘛!
“对啦,稍微要麻烦你等一下,另一个女孩子还在打扮。”
“行吧。”少年估算着时间,毕竟预设了提前三十分钟到达,现在又要再等一下,时间莫名就多了起来。但自己都已经出门了,回去家里只能是在路上来回浪费时间,干脆先在宁海公园走走。
想来也是一年没有在这里走过了。少年想着,往自己熟悉的地方走去。那里有一棵树干粗壮的榕树,也不知道在这里长了多久。本就不刺眼的阳光穿过叶层,映着粗糙的树皮。最顶上的树桠似乎有萌生新芽的欲望。榕树积蓄着有机物质,只待一阵春风、一场春雨,只要一个春天,就会迸发出最旺盛的生命力。少年走近榕树,用手摩挲着够得着的树干,当然要避开白色的防冻漆层。少年从那糙皮中感受到了一种平静,一种在冬天时等待时机的平静。少年突然笑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笑挂上他的脸庞。
少女白芊才算是挑好衣服搭配,出了家门。去公共汽车站要经过宁海公园,少女三步并作两步,跳着走。自己虽然前天还很慌,但到了今天,就没有紧张的感觉了,心情也因此变得好起来。“诶诶诶!那个不是他吗!”少女看见少年在摩挲着榕树。
平稳的湖水突然被石块砸出波纹。
“我说大哥啊,他还在宁海站着,得待会儿才去花市。闷得我都在湖边抛石子了。”
“没事的,反正就是今天了,只是再等一会儿。”
再等一会儿就能见到他了,不用紧张不用紧张!啊啊啊啊,他就在前面啊,要不要直接上去跟他聊会儿?要和不要的两个选项都根本做不出选择啊!啊啊啊啊!回过神来,他去哪了啊?就有些许懊恼。不过等会也能看见,没关系的!少女且这么安慰着自己,然后往车站里走。
喂,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要去的会是同一个车站吧?然后坐同一辆车!想到这些,少女的大脑瞬间过载。少女走过去车站,却没有留意前面总有一个人跟着少年。
果不其然,少年在车站里等着。少女在一旁装死。
少女还是瞥见了少年的笑容,跟半年前看的不太一样,那是种有魔力的笑容,当下的只是一种奇怪的笑容,虽然衬得他儒雅文质,但总是感觉不对劲。抚按心口根本就不能让心脏跳动得稍微慢一些啊!街道上的洋紫荆花还在开着,偶有几朵在地上浅眠。少女看着周围的其他风景,红灯切换,行人匆匆走过,车辆停下,往远处眺望,似乎能看见骑楼尽头的江边。喜悦涌上心头,少女很喜欢自己生活的这座城市,喜欢城市小巷里、骑楼间藏着的种种细节。少女看一眼不远处的少年,想和你一起分享这份美好,这份庸凡而丰富的美好。少女突然想为金城写一首诗,仅仅是为了记录自己的感受。
等中考结束,就写这首诗吧!少女拿定主意。是不是可以通过这首诗,分享此时的心情给他呢?
少年敲打着字符,向他的她发送着信息:“车还没来。”
“不用着急啦,我也还没出门。”
少年收起自己的思绪,竭力放空自己。
少年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一直有一个人用着森冷的目光看着他,也没有注意到偶尔有一份温柔的目光时不时往他投来。少年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保留耳朵获取周围声音的机能。在自己的世界里,少年随意构造着自己的音乐。
“走吧?要去花街了!”张晴在一旁拉着白崎。
白崎看着这份卷宗,感到十分迷惑。按理说这宗案子信息这么多,不应该破不了!毕竟是自己当初遇见的第一宗案子,但白崎头脑一直混乱,理不出思绪。
“好。”白崎暂时把心思抽回现在,将当年的记忆放入暂存区。
(二)
“芽子,今天我去不了花街了,家里有点事。”收到李瑶这般信息的,在家里正准备出发的叶初芽有些许诧异。芽从小学就认识瑶了,对瑶家里的事情也知道不少,如此简单的家庭结构,竟然能有些什么事。
“怎么了?”
“问题不大,今天天气很好,你们去好好逛街吧,今晚再说?不要影响你心情了。”
“你这样一说,我反而想知道了,快讲啦快讲啦!不然我逛街时也老想着。”芽催促着。
同时,叶初芽给何杉发了条信息:“对啦,稍微要麻烦你等一下,另一个女孩子还在打扮。”
……
花街,人声鼎沸。不知道该说喧嚣,还是称之为热闹。不同人自然有不同看法,这取决于人的心境,看法毕竟很主观。想些有的没的,少年何杉一个人走在花街上,也瞧着有的没的。等人毕竟是一件无聊的事情,一旁的男人也这么想着,等着大哥来,完成这次事件后,就要出国逃难。自己身上的罪恶太多了,在国内是没法待下去了,看看在国外能不能捞口饭吃吧。等等,那个人,是条子,怎么回事?
张晴穿着厚实些的长裙,同白崎在花街上走着。晴朗的天气,温度也没那么低,南国素来暖多冻少。两人很容易就发现少年何杉,因为后面跟着少女白芊。张晴有些为她着急,芊她是怎么回事啊!白崎在一旁揪起一束花,递给张晴,橙黄色的花瓣,开得肆意。
“怎么?”
“嗯?我一直在关注芊啦。”
“哦。”白崎看向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个人,只是他还发现了一个男人在看着何杉。
嗯?这人是怎么回事?
“大哥,不知怎的,有条子!”男人没有收到回复。
“而且还是跟着那个仔的!”男人发信息。
“有些危险,等下次吧,注意不要被他发现了。”
……
叶初芽看着李瑶发来的信息,感觉心情有了些许的糟糕,也许自己不该过问?芽安慰了瑶,说下次会拉着她出门玩的。
晃过神来,芽突然发现时间过了不少!
“车还没来。”何杉的信息。
还好还好!芽看着杉的表述,似乎不会太迟。
“不用着急啦,我也还没出门。”
芽发信息给白芊,告诉她会迟一点。
当然,彼时的少女看着自己的少年就在前面羞得不知所措,并没有留意到有信息。
一路跟着少年来到花街,少女却还没有直接上去跟他说话。拜托!自己都已经为了他转学来这边,初二初三一起读,怎么现在却有点不敢和他说话呢!
鼓起勇气,上去跟他打招呼。
“Hi!”紧张时候,音节都会变得短促一些。
“嗯?”何杉的思路突然被打断了,那一段旋律突然中止,他好像再也抓不住那逝去的音符,感到有些不舒服。
白芊发现他的情绪不对劲,不安感猛地生成。
“抱歉,我刚刚在想歌曲,想得太入神了。你是另外一位同学?”少年似乎看出少女的心流,表露出不好意思,挂着鬼畜无害的笑容。
“什么?为什么逛花街时候会想歌曲啊!”少女并没有留意到少年因为没有认出她来而说的“你是另外一位同学”。少年不记得文艺汇演时出现的那个女孩子,当时的他正为自己的妆容尴尬着,之后则是彻底陷入了那份不被认同的感情之中。
“等人,无聊。”少年哼唱出熟悉的旋律。
很熟悉,少女听出了这段旋律是什么,但是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
“实在不好意思!我来得这么迟!”叶初芽急冲冲地赶来,向两人呼喊,
少女也体验了一番思路被打断的感受,等她回过神来,芽已经走过来了。
“李瑶还没来。”何杉说。
“她今天还有点事情,就不来了。”叶初芽解释着,将之前信息带来的难过一并丢开。
“芊,你也到啦!我们走吧!”
不远处的张晴看见这个场景,叹了口气。“真是的,早些和他说话就能多聊一点了!”任何一瞬间的迟疑,都可能带来不一样的结局。张晴抓住白崎的手。
“有时候会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早些和你告白,不然我们就能早些在一起了。”
崎还在盯着那个男人,并没有认真听晴说的话。
“嗯?怎么了?”晴发现了崎的失神,这好相似的失神,过去的记忆在此时袭来。那些痛苦的记忆,被封锁得更彻底的记忆,在崎回来的那时候也未曾想起的记忆,从价值根基上牢牢吃死她过去的记忆。恐慌在颅内冲撞着晴的神智,让她不能自制地喘气。
……
三人以叶初芽为中心,在花街上随性地逛着,这对于何杉来说,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闲适的时光了。虽然,好像,嗯——
白芊在金鱼摊上蹲下,仔细观察着一处的金鱼。
“诶,怎么了?”
“这条金鱼长得很独特嘛,你看看那眼角的斑点!”
——似乎有些插不上话,杉看着两个女孩子在那里聊天。
两个女孩子倒是玩得开心多了。为什么自己感受不到她们感觉有趣的地方呢。少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以后将搁浅在无趣的沙滩上。但,命运之轮会如何转动?谁能预料?
少女看着鱼的眼角,自己眼角却瞥见少年伫立一旁。
少女起身,往前跑去。少年没反应过来少女要做什么。
“何杉同学,要吃嘛?”少年也没反应过来,少女已经拿着章鱼小丸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芊!我也要吃啦!”叶初芽正要抢,然而,“噢。”芊只买了一份,就跑回来了。
“我现在去买!”芽总是风风火火地,虽然这样跑跑跳跳地,会有些不安,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好像自己什么时候因为跑得快而出了事情一样。
好不容易又有二人相处的时间。如果张晴还在关注的话,她一定会兴奋起来。
“你怎么总是闷闷不乐的?”少女看着少年。
“额,没有什么啦。”少年笑着回应,从少女手中接过章鱼小丸子。
“呀!你要全部都吃掉嘛?”少女看着毫不客气的少年。
不是你要给我的?少年看着少女,这才不禁真切地笑出声来。
“那你先吃。”少年用牙签挑起一颗,递过去。
少女直接用嘴咬掉沾着芝士奶油的丸子。“嘻嘻~”
这下子轮到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啦好啦,我们再去买吧。”少女推着少年往前走。